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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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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放沒註意到桑檸哼的是什麽,註意力都在她牽著的那位身上。

先前想找她,隔了大半年都沒找到。也不知道是那天的雨太大,糊了車牌,還是泥點子濺亂了數字,就他這個全文背誦都不用兩遍的記憶力,居然能記錯了小姑娘的車牌號碼,楞是沒找著人。

最近卻不管是刻意還是無意,總能“巧遇”。

先前對甄楠硬拉他們幾個來這家名為飯店,實似相親的小破網紅店產生的那點煩躁情緒,莫名也跟著消失殆盡了。

“嗳嗳嗳,”甄楠見對面倆人微怔的反應,湊過去小聲說,“是不是又有人要來拼桌了?好看不?好看讓給我啊!”

話音剛落,紀放和曲鳴的視線就同時落到了他臉上。

看著對面兩位“你敢要一個試試”的眼神,甄楠眼睛一瞇,滿腦袋問號。

明明剛剛有兩個還不錯的美女眼睛盯著紀放要來拼桌,這家夥都一臉客氣地笑彎了桃花眼,用“在等女朋友”這種蹩腳的借口拒絕了。你自己嫌桃花多不想要,讓給我還不行了?!甄楠好氣。

“好巧。”這話是曲鳴看著桑檸說的。說完,又在桑檸緊緊牽著的小姑娘帽檐兒上瞄了一眼。

要是他也不知道真相倒也好了,可以像紀放一樣篤定又淡定。可偏偏是他知道。這會兒,就有種自己是港片裏背叛兄弟的二五仔的感覺。

“呵呵。”桑檸尬笑兩聲,轉身和舒念咬耳朵,“我們要不換個地方?”

“不用了,就坐這兒吧。”反正在學校的時候,比這更近的距離都坐過了,突然別扭反倒讓人覺得奇怪。

循著聲音望過去,甄楠終於明白對面兩位為什麽會有那種眼神了。合著都是“熟人”啊。甄楠樂得不行。

服務員見了他們這兒的動靜,主動過來詢問:“需要給幾位拼桌嗎?”

桑檸:“不用!”

曲鳴:“好啊。”

倆人同時響起的話音,讓服務生有點為難。更是讓紀放覺得曲鳴不太行。你看你那麽積極地想拼桌,你那“小學同桌”,只想離你遠一點。

“拼吧。”紀放對服務生說。

下周他估計又沒什麽時間去T大,就當提前請“恩人”吃一頓了。

“額……”服務生看著兩桌男男女女,伸手也不是,縮手也不是。

紀放看舒念從進店到現在都全程沈默,這會兒更是自帶結界似的游離狀況外,有些好笑地叫了她一聲,“小孩兒,拼嗎?”

舒念:“……”

一想起前天紀放拿著棒棒糖“騙小孩兒”的路子,舒念覺得自己要是說不拼,他就能伸長了胳膊捧著碗來餵自己。

捏了捏桑檸的手,舒念仍舊低著腦袋,輕聲說:“嗯。”

見舒念答應,紀放一臉“你還是不太行啊”的表情看了眼曲鳴。

曲鳴:好的,這下最後一點愧疚也飄出窗外了。

服務生長舒了一口氣,看恩人似的看著舒念,替六個人拼好了桌。

紀放極其自然地拉開身邊的座位,“小孩兒,坐。”

舒念:“……”

幾人重新坐好,甄楠主動替她倆介紹起人名。上回在瀟江見了這兩位,甄楠就一直覺得挺有意思,這回又遇上了,自然免不了多問兩句。

“那這位妹妹呢?”問完桑檸的名字,又看著紀放身邊的舒念,甄楠問。

這話一出口,桑檸和曲鳴同時閉了嘴,並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。舒念倒是也沒太在意,還沈浸在“取名真難”這對CP裏。

結果,倆人還沒用眼神交流完“到底怎麽說”,就聽見紀放慢慢悠悠懶聲說:“你管人家叫什麽呢?”

曲鳴:“……”得,連個假名都舍不得讓甄楠知道。

甄楠撇撇嘴角,默默端起飲料,堵住自己的嘴。

菜上齊才吃了沒幾分鐘,桌邊就響起個脆生生的女聲,聽著和他們差不多年紀,就是活潑得有點過分。

“阿放哥哥!”

聲音剛落,他們這兒的桌沿兒邊上就搭上一雙手。

舒念握著筷子的手一頓,掩在帽檐兒下的眉眼微挑了一瞬,接著繼續淡定吃飯。沒擡頭看身邊女孩兒的長相,只註意到桌面上那雙指甲做得挺漂亮的手,還有小姑娘身上味道挺濃的少女香型。

大概又是紀放的哪位“好妹妹”吧。

桌上幾人聽見這聲“哥哥”,神色各異。舒念默默吃,等著看好戲。

結果,紀放還真沒讓她失望。

“可別亂叫,”紀放眼皮都沒擡,懶聲道,“我媽要是知道我爸在外面有個這麽大的女兒,紀家都能被她作破產。”

“姝姝啊,”阮家好歹也和他們幾家相識,紀放可以對阮姝明著表現出“我不想搭理你”的態度,他還是得擔著點的,於是肩負使命的甄楠玩笑道,“你別眼裏光只有阿放啊,我們幾個你不叫一聲?”

“這也太巧了吧?”阮姝像是沒發現紀放的毒舌和甄楠遞給她的臺階,繼續興致勃勃地說,“上次我爺爺大壽都沒見到你,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。”

“不巧,”紀放故意曲解話題道,“我上次是故意沒去的。”

看著阮姝絲毫沒有理他的意思,甄楠摸摸鼻子,決定閉嘴,不拿熱臉貼人家那啥了。

連舒念都開始替這位小姑娘尷尬了,結果,人家還是開開心心地又問:“阿放哥哥,我和兩個同學一塊兒來的,可以和你們一塊兒拼桌嗎?”

“坐不下了。”紀放理所當然地說。

這幾來幾往,舒念隱隱感覺到,這人的戰鬥力,和在自己面前的時候,哪裏有點不一樣。

紀放見舒念除了陌生人剛來那會兒筷子頓了半秒,接下去不管人家說什麽,她都跟沒事兒人一樣吃著桌上的菜,莫名就有點煩躁。比阮姝從小愛黏著他還煩躁。

“你是因為挑食才這麽瘦的嗎?”紀放偏頭看著舒念的帽頂,收了剛才的散漫勁兒,一本正經地問。

舒念舉筷子戳小兔子的手終於又頓了頓,“……?”

“小孩兒就該有小孩兒的樣子,”拿了倆人手中間的公筷,紀放夾了好幾筷子菜到她小碗裏,“別挑食。”

“……”舒念看著自己面前小碗裏,堆成小山的青椒和胡蘿蔔,合理懷疑紀放是故意的。

“那個,”桑檸看不下去了,“我們家……咳咳,我朋友不愛吃青椒和胡蘿蔔。”

這紀放夾得也太巧了吧?

“嗯,我知道。”紀放十分坦然。

桑檸:“???”

紀放當然知道,鄭渠小本本裏都寫了。以前上午三四節和下午一二節都有課的時候,午休時間不算長,舒念就會在學校食堂吃。鄭渠見過她的餐盤,只要那天是打的飯菜,必把青椒和胡蘿蔔留在餐盤裏。

況且,就算鄭渠不寫,紀放看她今天從沒向這兩樣配菜下過手的樣子,也早猜到了。

桑檸看著舒念戳完小兔子慕斯塞進嘴裏,就悄悄放下筷子不再動的樣子,朝曲鳴使了個眼色。

曲鳴這會兒的心思,倒是真有點不在桑檸身上了。連桑檸對他wink似的眼色都沒瞧見。

不光是他,桌上的甄楠和一直沒怎麽說過話的任清識,都跟著看了眼往舒念小碗裏夾胡蘿蔔絲的紀放。

在三個人眼裏看來,紀放這種舉動,就叫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
甄楠甚至擠眉弄眼,對著曲鳴一臉“臥槽這是要玩兒真的了?”的表情。

還站在六個人邊上沒走的阮姝,更是下意識地拿漂亮的指甲尖尖摳了摳桌面。

細銳的刮擦聲,撓得舒念罩著衛衣的胳膊都起了層雞皮疙瘩。

“聽說阿放哥哥準備出資給我們學校改建老校區?”阮姝重新撿起甜甜脆脆的聲音,“我們外語學院就在老校區誒。”

“嗯,”紀放見舒念對著不愛吃的菜終於有了點反應,隨口應道,“那我把這個機會讓出來,讓你爺爺幫你出錢修吧。”

趁著紀放又開始懟人的空檔,桑檸悄咪咪伸手,把舒念面前堆滿青椒胡蘿蔔絲的小碗,和自己的空碗掉了個個兒。

“咦?這個姐姐是誰呀?”阮姝像是剛發現舒念似的,甜聲道,“姐姐為什麽吃飯也戴著帽子呀?”

要說先前,紀放肯回她話,還是給她留了兩分面子的,這會兒聽她把話題扯到舒念頭上,瞬間就連那兩分面子也不想給了。

紀放沒說話,擡睫瞥了阮姝一眼,先前唇邊的那點玩笑似的疏懶笑意也跟著一落。

這回開口的,倒是換了個人。

“關你什麽事?”桑檸下巴一擡,看著阮姝直接問。

先前這人和紀放嘰嘰歪歪老半天,反正事不關己,她都無所謂。可是這會兒把話題扯到舒念身上,她就不樂意了。小姑娘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,在舒念面前,有種老父親看自家閨女怎麽看都覺得可愛的濾鏡,對別人可沒有。

舒念擡手,握住桑檸和她換小碗還沒縮回去的手捏了捏。倆人心照不宣的小動作,示意她別生氣,犯不著。

“那個,姝姝啊,”甄楠見場面越發尷尬,還是又開了口,“你同學好像在叫你。”

“啊,是誒。”阮姝回頭看了一眼,用她的“金魚記憶”大法,仿佛剛剛無事發生一樣,對著桌上四個男人揮了揮手,甜聲說,“那我先過去啦。”

“姐姐也別亂喊。”阮姝轉身的時候,紀放又不鹹不淡添了一句。

指甲尖尖摳了摳掌心,阮姝回頭,像是特別無奈又乖巧地拖著尾音說:“知道啦,阿放哥哥。”

桌上其餘三個男人,早習慣了這位阮家小姐有事“哥哥”,無事當他們不存在的行徑,反正誰也不稀罕這一聲“哥哥”。

看著阮姝踩著細高跟,扭著少女風的荷葉邊裙擺離開的背影,桑檸白眼翻到了天花板上。

煩人精一走,桑檸還沒來得及發揮的戰鬥力,就悉數轉移到了紀放身上。畢竟要是沒有紀放,她倆這會兒正享受悠閑的周日午飯時光好不好。說不定還有優質小帥哥前來拼桌!

“紀先生,看相嗎?”桑檸看著註意力還放在好友身上的紀放,直截了當地問。

“你什麽時候還學了看面相了?”曲鳴好笑道。

桑檸:“嗯,之前隨便學了點,他們都說我算得還挺準的。”就在一分鐘前。準不準她不知道,胡謅的水平肯定很有水準。

沒管紀放要不要聽,桑檸擡手指了指自己的眼尾,“男人長在這兒的痣,叫桃花痣。有這個痣的人吧,桃花他就特別多。”

何止是多,紀放那桃花,圍個籬笆圈起來,都能開個公園收門票了。甄楠聽得津津有味,默默在心裏點頭。

“但是,”桑檸話鋒一轉,仿佛下一秒就要說出“這位兄臺你印堂發黑要不要花個250我給你轉轉運”的經典臺詞,“長這痣的人吧,這桃花都不怎麽樣。”

就比如剛剛那種蓮言蓮語茶香撲鼻,還非要裝活潑乖乖小可愛的爛桃花。

“而且,”桑神棍喝了口草莓霜霜,接著忽悠,“情路坎坷,婚姻不順。”

紀放:“…………”

“嗳桑檸妹妹,你這說得還挺準的。”甄楠幸災樂禍,對著身邊的桑檸說,“畢竟他連婚都不想結,能順嗎?”

看著紀放一時間無法反駁的樣子,桑檸心裏哼了一聲,舒爽了。

一頓飯吃完,男孩子們要買單,桑檸也沒和他們客氣。但想讓她請回來那就別指望了。

沒再多留,拉著舒念換了地方續她倆的悠閑下午時光。

等人走了,紀放才有些好笑地問曲鳴,“怎麽,你這小學同桌,對我有什麽意見?”

曲鳴:“……”可不麽,那意見可大了去了。你都公開點讚人家好朋友和你離婚熱搜的微博了,人家還能沒意見?

為了能陪著舒念,那家夥可是個當年連一聲招呼都沒和他打,立馬轉學的人。曲鳴心酸道。

“不應該吧,”曲鳴顧左右而言他,“大概是阮姝太煩了。”

紀放點頭。覺得很有道理。

那天網紅餐廳刀光劍影的偶遇後,舒念又有好些時候沒見過紀放。

只是,人雖然沒見到,東西卻是一天不落地送到了她手上。

看著鄭渠又塞給自己的燉盅,舒念:“……”

“鄭渠,”舒念叫住他,“以後別再幫忙拿給我了吧。”

“舒同學,”鄭渠不知何時長歪了胳膊肘,眼鏡一推,認真道,“紀同學也是為了能和你有個美好的未來,才忙於工作的,情侶之間應該互相體諒對不對?而且你們見面的頻率,比好多異地戀的同學高多了對不對?”

“……”舒念好無奈。

T大的校運會,每年都安排在九月下旬。

舒念雖然沒那個勁頭去參加個八百一千,倒是挺喜歡遠遠坐在看臺上,看人家跑的。

就是往年這點安安靜靜的樂趣,今年因為某人,被打破了。

“嗳,聽說你認識紀放?”

一雙白細的腿踩著馬丁靴出現在她帽檐兒底下,是個不熟悉的女聲。舒念一時間,倒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。

“她不會真的是啞巴吧?”馬丁靴旁邊跟進一雙小白鞋,小聲的疑問,全進了舒念耳朵。

“那你聽得到嗎?”又來一雙小粗跟,“聽得到我們問你什麽,給我打字好不好?”

舒念:“……”

“不熟。”舒念起身避開三個女生準備離開。她最喜歡的男子10000米長跑,後半程只能留著明年看了。

“不是啞巴呀?”小白鞋橫跨一步,擋在舒念面前說,“那你剛剛不理我們。”

“……”大概不管是多好的學校,都有這種拿無禮當個性的異類吧。舒念心說。

“同學你別怕,”小粗跟打圓場,“我們就是聽說你和紀放挺熟的,想問你要個他的聯系方式而已。”

舒念算是明白這幾位的目的了,明確說:“我沒他聯系方式。”

紀放倒是給過她名片,只是被她扔在了抽屜裏。再說了,就算她有,也輪不到她來給別人吧。

“誰不知道紀少爺還陪著你一塊兒上過課。”馬丁靴大概嚼著泡泡糖,和舒念說話的時候還“卟”了個泡泡,“就問你要個聯系方式而已,不用那麽小氣吧。”

舒念覺得和這三位,大概是解釋不清了,“你們想要,自己問他要吧。他就在我們學校讀研。”

說完,繞過小白鞋的圍堵,順著看臺側邊的臺階,準備走人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戳到了小白鞋哪個點,身後的衛衣帽子突然被人一扯。舒念停下擡手,逆著她的力道往前用力拉了拉。

“你什麽情況呢?看不起我們還是……”

小白鞋話說了一半,突然卡帶,還十分神奇地松了手上的力道,放開了舒念的衛衣帽子。

“……”舒念好無語,來不及去想她為什麽突然松手,因為這會兒要考慮的,是幹脆閉上眼睛任由慣性摔下臺階,還是睜大眼睛垂死掙紮一下,看看滑幾級,才能用手撐停。

結果,她剛踩空下去半步,預想中的臺階花滑表演就結束了。

倆手撐住的是溫暖人墻,鼻子裏鉆進的是熟悉的清淺雪松後調,耳朵裏聽到的,是少了平日那份散漫松懶,比雪松還冷硬的話音,“你們在幹什麽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他來了他來了,紀·追不上但護·妻狂魔·放,他來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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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友的現言小甜餅,喜歡娛樂圈文的小可愛來康康!

《我追星就是為了能親他》by小羊西

沈思薇從出道到走紅,只用了1個月的時間,接下各種頂級資源,星途順利得不可思議,眾人發現,只要是有沈思薇在的地方竟然都有影帝肖澈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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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紛紛側目,這個新人到底什麽來頭?

——她到底用了什麽手段上位?還是背後有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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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某天,一張肖澈把沈思薇抵在勞斯萊斯庫裏南上親的照片空降網絡,男人和傳聞中的清冷判若兩人,又欲又A。兩人同上熱搜,微博徹底癱瘓。

肖澈粉絲們各個意難平

—— 肯定是這個小婊砸倒貼的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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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驚掉了下巴,就在當天晚上,當事人之一的肖澈再次補刀:@沈思薇,是我倒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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